李月汝手握毛巾的动作中，看到电子记分牌上“飞翼85：风暴79”的比分，心中一阵刺痛。

仅仅两分钟前，在弧顶连续命中两个三分球后，她手指还残留着篮球旋转的感觉，但教练却果断挥手进行换人，让她无奈地坐上了板凳席。

更衣室的淋浴喷头已经三天没有修理，冰冷的水滴落在她火热的皮肤上，让她打了个寒颤。手机屏幕闪烁着经纪人发来的信息：“王牌和飞翼都在询价，但风暴队非要首轮签。”

风暴队训练馆内的战术板充斥着彩色箭头，而李月汝的标签总是默默贴在角落处。

当助理教练示范“五外战术”要求全队拓展空间时，她低头搓着手掌上的老茧——这些茧子是她十年来每天在篮下拼搏所留下的印记，如今却被视为战术上的“短板”。

曾经在队内对抗赛上，她像混凝土墙一样防守全明星中锋奥胡米克的强攻，却只换来助教对新秀的呵斥：“学学人家站得稳！”

然而随后的战术安排却要求所有队员退至三分线外。更讽刺的是，她在土耳其联赛可以获得六位数的欧元报酬，却现在只有6.2万美元的底薪，就连场边球迷手里的啤酒也要价值12美元一杯。

风暴队更衣室柜按照资历排列，李月汝的柜子紧挨着清洁工具间。

一个19岁的榜眼秀正在把沾满血迹的绷带扔向地板，尽管她场均1.8分的数据甚至不及李月汝在替补席上热身时的表现。

风暴队的“承诺轮回”令人匪夷所思：五月承诺七场机会，第八场只上场4分钟；六月表示愿意交易，但转头对阵水星队时却将她困在板凳末端。

当李月汝使用手机翻译软件查询“职场PUA”含义时，屏幕反射出墙上奥胡米克的海报，海报上印着“球队魂魄”的金色字样。

伊斯坦布尔午夜两点的训练馆监控记录显示：李月汝连续七次成功地进行背身单打后仰跳投，这位曾在土耳其联赛中以场均21分8.4篮板的出色表现引领贝西克塔斯队前进。

而如今在西雅图，她甚至在执行挡拆战术时都需要谨慎顾忌控卫的意愿。有一次快攻三打一，后卫加比·威廉姆斯宁愿冒险被三名防守球员盖帽也不选择传球给她空切的机会。

精神上的分裂感在今年六月五日达到巅峰，中国篮协发来了亚洲杯集训通知，而她却被安排在风暴队新秀的陪练位置。视频通话中，郑薇指导叹息道：“你去年对阵西班牙得到31分15篮板，如今却连球都触不到了……”

拉斯维加斯王牌更衣室中弥漫着披萨的香气，怀孕的帕克一边撕开装有芝士的披萨饼皮，一边嘟囔道：“那个中国高个子到底会不会来？”在队中替补中锋斯托克斯近五场比赛中竟有四次得分为零，主教练愤怒地摔断了战术板。

而在达拉斯，飞翼队的总经理正在皱着眉头盯着数据表——首发中锋马克万的前场篮板率垫底全联盟，球迷们则在主场外高举“我们需要长城”的标语抗议。

尽管如此，风暴队将交易行为变成了一场竞拍会：他们一心要求得到2026年的首轮签+即战力，甚至吓得王牌经理气愤离开。当李月汝在公寓里煮泡面时看到新闻，评论区中的尖刻言论刺痛心扉：“风暴队是要卖掉古董吗？醒醒吧！他们只是个饮水机管理员。”

暴雨砸在西雅图公寓的玻璃窗上，此时李月汝的手机上有两条未读信息。妈妈发来粤语语音：“宝贝，家里炖了花胶鸡汤。”

国家队的领队留言：“亚洲杯名单留了12号给你。”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片刻，最终她决定去训练馆。凌晨一点的球馆空无一人，她站在三分线外机械地投篮——唰、唰、打铁、唰。

五十次出手后，她突然抬起脚狠狠地踹向广告牌，震动着篮筐发出嗡嗡声。三年前在东京奥运村，郑薇曾捏着她泪湿的脸说：“一流运动员的命运就是将委屈咽下，转化为肌肉记忆。”现在，汗水和雨水混合着流经她脸颊，苦涩得宛如当年淘汰赛时流下的眼泪。